站在市井中的天桥民警 全球速读
在天桥,能嗅到老北京市井生活的烟火气,也可以尝到地道的北京味儿,还可以体味“酒旗戏鼓天桥市”的民间文化。
这是一片从元代就存在的区域,曾经有座专供天子前往天坛、先农坛祭祀通行的高桥,周围住着很多普通百姓,还有酒肆、市集,民间艺人在这“撂地演出”,孕育出了独特的市井文化、演艺文化。1949年2月,天桥派出所成立,如今隶属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分局的天桥派出所,坐落于天安门广场以南1.2公里。在近似长方形的2.17平方公里的辖区范围内,生活着5万多人,还有多所医院、演艺场所等。
(资料图)
胡同、窄巷多,游客与居民交织,人口流动大,是天桥地区的特点。刚到天桥派出所时,王朋一头钻进仅容两人侧身经过的窄胡同,试着快点融入这片土地。但后来他发现,这事儿快不得。
游客纠纷、邻里矛盾这些小事最难解决,不如打击办案处置犯罪分子来得干脆。“想干工作,首要的就是俯下身,做实事,获取老百姓的信任。”这句话在天桥派出所一代代民警间传承着。
王朋在狭窄的胡同里穿行。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
一番热闹、一处景致
刘凤明记得过去天桥的样子,北纬路两侧的铁皮棚、小摊位和游商构成一派繁荣景象,羊肉串、糖炒栗子味道飘香诱人,时兴的衣服、杂货被沿街吆喝叫卖。上世纪90年代初,刘凤明刚刚考上大学,每个周末,他都要骑自行车往返于北三环的北京警察学院和大兴区的家,穿城而过,天桥是必经之地。
1994年,刘凤明被分配到北京市公安局,恰好到了西城分局天桥派出所。从看热闹变成干工作,刘凤明从街边深入胡同,在热闹之外,看到了更多底层居民的日常。
胡同逼仄,最狭窄的地方两人相遇得侧身避让才过得去,公共厕所一到早上就排起长队,自行车、杂物、冬天的白菜、炉煤直接堆在家门口。就连当时30余人的派出所,也被分割在隔一条胡同的两处院子里办公。
熟悉这片区域是作为一名新警的首要任务,每天晚上八点到九点,他和当时一同分配过来的年轻同事组成一个巡逻队,一方面维护街巷治安秩序,另一方面熟悉藏在“三横两纵”胡同里的院落,精细到要记住门牌号的排列布局和位置。
这是每一位派出所民警要练就的基本功。现任打击办案队副队长的王朋在2010年刚到天桥派出所时,和刘凤明一样要用脚“记住”这片区域。
胡同里的警情通常集中在家长里短的“小事儿”上,生活在一起难免有个“马勺碰锅沿儿”。由于占地方产生的邻里纠纷,或是房产分配引发的家庭纠纷也容易一触即发。王朋说,有一次接到群众报警,上门调解时才知道,两家人争执的起因,竟然是一块砖头的摆放位置。
俯下身,做实事
天桥胡同里“老北京”多,他们习惯“认人”,这很考验胡同民警的能力和经验。
王朋是个腼腆的人,有时一着急说话就打磕巴。他大学的专业是刑事科学技术,在成为社区民警前,还做过几年反扒民警,“反扒界限非常分明,错就是错,犯罪就是犯罪,反扒民警的目标就是打击抓捕,但社区群众工作复杂就复杂在很多事没有明显的界限,需要去判断,还需要释法说理去调和。”
他还记得,刚工作时和师父到辖区入户走访,所到之处大家笑脸相迎,嘘寒问暖,没隔多久自己独当一面时,却到处看冷脸,甚至上门处理警情时被对方喊话“叫你师父来处理”。刘凤明告诉他,“想干工作,首要的就是俯下身,做实事,获取老百姓的信任。”
王朋谨记指点,往社区跑得更勤了,哪怕就是和坐在胡同里聊天的大爷大妈们混个脸熟;入户碰了壁,他就找居委会阿姨们了解情况,想其他方法把每家情况都掌握。
胡同里有对五十多岁的王氏兄弟,日常不愿和人多接触,但特别有主见,难相处。别人修路从他们门前过,二人嫌烦就把工人骂走了。王朋和他们打照面,对方也从来不搭理。有一次,王朋又和他们在胡同遇上了,一问才知是养了多年的狗丢了,兄弟俩急得到处找。
他们没想着让王朋帮忙,但王朋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,几经查找,他终于打听到,小狗被一位女士误认为是流浪狗收养了。
在狗丢失的第三天,王朋带着这对兄弟将它接回家。兄弟二人感激,虽然致谢依旧是只言片语,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他们见了王朋不再冷眼相对。不久之后,王家的大哥找到王朋,说有一间出租屋有点不对劲,一名陌生男子白天黑夜门窗紧闭不出屋子。后来王朋和同事进去一查,发现对方是一名在逃嫌疑人,因为偷盗车辆正被外地警方追捕,没想到,在胡同里被群众发现。
王朋和辖区群众交流。新京报记者 王子诚 摄
打击黄牛,维护演出秩序
在过去,以天桥市场为中心,杂耍表演不但项目繁多,而且技艺高超。现在,天桥艺术进了殿堂,天桥艺术中心、天桥剧场、德云社吸引了众多本地和外地游客。
社区警务队副队长石川大学学习的是英语专业,后来从事翻译编辑工作,30岁时成为了一名警察。北京出生、长大的他自然了解天桥的演艺文化,业余时间就喜欢看舞台剧。
石川记得,天桥艺术中心还未竣工时他曾路过,当看到阳光照耀在镂空的外立面墙上斑驳闪耀时,他觉得这个建筑好美。天桥艺术中心建成后迎来了许多国外演出团体,石川最爱的舞台剧《巴黎圣母院》就曾在那里登场。北京人过去熟悉的天桥,有了更新的外衣和更有品质的内涵。
没想到,如今自己成为了天桥艺术中心管片民警,打击黄牛,维护正常演出秩序,保障文化活动有序开展,成了他工作的重点。
王朋也逐渐发现,现在他在走街串巷中看到的笑脸越来越多,接收到的居民求助和反馈也越来越多。有老人反映水表出了问题不知道找谁修,有人说下水道堵了难清理,这些王朋都看作是分内事,自己能干的就动手解决,弄不了的再帮住户找维修工。
时间长了,大家对他的信任自然而然就有了,“群防群治”的力量在潜移默化间形成。和群众处好了,他们就是民警的“眼”和“耳”,王朋觉得,“只有真心才能换来真心。”
新京报记者 张静姝
编辑 刘倩 校对 杨许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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